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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在吃饭，十一个月大的新新在爬爬垫上和外婆玩。他调皮地俯在外婆腿上，歪着头看我，清晰地叫着“妈妈”。我冲他点点头，他就回报给我一个甜美无比的笑容。这就是我的儿子，真好啊！外婆看着小新，突然问我：让你写的帖子，写了吗？我说：还没有。于是外婆再次郑重地嘱咐“妈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快写一篇，让大家不要被医生吓坏了。”——于是，深夜我在这里开始写自己的第一篇网帖，地址则选择了播种网，因为在去年这个时候，孕中期B超检查出胎儿侧脑室增宽的我，总在播种网上看类似的帖子，网友们的经历给了我很大鼓励。现在我也想把自己的经历分享给大家。 我是11年8月份怀孕的。孩子父亲和我是两地，那个假期我们经过认真准备，成功地怀孕了。开学后我独自一人回到任教的学校，刚过教师节，就测出怀孕了。在读书的时候，我很恐惧当妈妈，怕生产疼，怕不会带，工作后经过不断地自我心理调适，才决定怀孕，但也是怀着一种悲壮决绝的心情 11年12月初，因为签证到期，需要续签，爱人提前回去了。他走之前，我已经做了唐氏筛查，结果依然一切正常。听说我孕吐反应严重，妈妈从老家千里迢迢地赶来照顾我。我的例行检查一直是在市妇幼做的，这里据说有全市最好的孕产医生和设备。孕中期的大排畸也约在了这家医院，但因为排队的人太多，排到我的那天已经是我孕周28周的最后一天了。医生问我约哪一种，我狠了狠心，约了个最贵的四维彩超，因为这个可以拍宝宝的照片，我想看看宝宝的样子。约好后我就等着这一天的到来。四个月以后孕吐反应消失了，我的饭量猛增，体重嗖嗖涨，宝宝的胎动也越来越能感觉到了，我开始在网上给他买包被，买小衣服……开始为他的出生做准备。 去做彩超的那一天，是12年的元宵节之后，记得那一天我早早来到妇幼，先去做糖筛，然后去做彩超。躺在检查用的床上，探头在肚子上动着，两个医生在床头的仪器边摆弄，我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可是还是觉得有点紧张。过了一会医生说好了，并且说宝宝不肯转过脸来，不能拍照，让我去退四维。我退掉后回到彩超检查室这边，结果已经出来了。我拿到给我做例行检查的医生那里。那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医生。她在报告单上划了几个圈，然后说：有点不正常，去遗传门诊看看吧。我看到她划出的是：左侧脑室增宽10mm,右侧脑室增宽8mm.心脏部位有光斑（这句记不清了，好像是左心室光斑，因当时的报告都在生产医院留底，我现在手边没有）。我当时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懵懵懂懂去到同一楼层的遗传门诊，一个男医生看了就说：侧脑室增宽1厘米，怀疑是脑积水，建议做脐带穿刺，排除基因问题。 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形容当时的心情，就像被人当头棒喝了一下，那些幸福的憧憬似乎都被这一句话给打破了，难过，委屈，强忍着眼泪问那位医生：怎么会这样呢？我和我爱人身体都很好，我又是初次怀孕，并且我们两家的长辈们也都没有什么遗传病啊！那位医生和我解释说：健康的父母下一代基因也会发生变化，所以要脐穿排查。我不知道脐穿怎么做，但直觉是要伸进肚子里去，于是和医生说：我考虑一下。临走那位医生又给我预约了下个月的复查。 妈妈一直在我身边跟着，在农村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妈妈，即便在这种人头攒动的大医院里觉得头晕脑胀，也要每次都陪着我来。等我办完了一切事情，她才小心地问我：结果怎么样？我告诉她，糖筛正常，彩超有点小问题，不过医生说要看下个月复查的情况，没事的！ 回到家我便打开电脑搜索类似的帖子，才知道侧脑室增宽是怎么回事。虽然看到有不少妈妈也有类似的经历，最后也都生下了健康的宝宝，但这事轮到自己头上，总是像千斤巨石一般！我不停地翻看着各种帖子，有一位医生朋友的帖子（原谅我忘了是哪一个了，也忘了他的具体说法了，只记得他说自己的医学世家，母亲也是妇产科医生），对侧脑室增宽给了比较科学的说明，说他在临床上还没经历过胎儿期侧脑室增宽就影响到后来出生后的智力的情况。还有一些妈妈的帖子说宝宝的发育是一个动态过程，孕后期宝宝脑部导管发育好了那些积水就会吸收的，出生时顺产挤压一下也会吸收的。等等等等。总之，看了以后我的心情轻松了一些，不再那么万分紧张，但是还是觉得有点沉甸甸的。看到有的帖子说保持轻松心情有助于宝宝发育，我决定接下来的时间尽量让自己放轻松。新的学期开始了，系里没有给我排课，我在家也不看专业文献了，打印了两本简笔画的书，每天学着画画。心里天天在祈祷宝宝能长好，下次检查，能像网上的许多妈妈们一样，得到增宽程度减少的报告。 12年3月初，我再次去市妇幼做彩超。这次的紧张心情是上次的一百倍，自己都能感觉到心砰砰跳着，说实话当年查高考分也没这么紧张过。结果很快做完，拿到报告单一看：左侧脑室增宽11mm,右侧脑室增宽10mm,后颅窝增宽10mm.不仅没减，还增加了！一走出彩超室妈妈就问我：“怎么样？正常了吗？” “没有。不过，孩子都这么大了，我一定得要。”虽然，我已经在网上看到过国外是增宽12mm都是正常的说法，也有众多网友的案例给我鼓励，但还是发现自己连说话的劲都没有了。 妈妈陪我到例行检查的医生那里。那位女医生看了报告单，问我：“怎么，上次没去做脐穿吗？” “我不做了。脐带穿刺不是有百分之一的致死率吗？”我在网上看到过因为脐带穿刺而伤到宝宝的，我不要做这个危险的检查。 “那你就是选择承担孩子出生后的风险，不选择承担出生前的风险了？”那女医生平静地问我。医生的口吻永远是冷静无比的。 “是的，无论怎样这个孩子我一定要。您给我预约下一次的彩超复查吧。” 妈妈一直在一边听着，这时忍不住上前问：“医生，这是有问题吗?" “别的都正常，就是侧脑室增宽有问题。”医生简短地回答，接着叫下一个了。 走出医院，妈妈问我侧脑室增宽会怎样？我说会影响智力。妈妈立刻吓坏了：怎么会这样！你和XX都很健康啊。这一天我又带妈妈去我们家附近的一家三甲医院妇产科挂了号，想在这里也预约一个彩超。结果那个医生态度不仅是冷静，简直是残酷。一看我的报告单就说：我们这里只能排到多少多少号，那太晚了，查不查没什么意义。妈妈再一次怯怯地问人家：“我女儿这样的情况是有问题吗？”那位医生很干脆地说：“侧脑室增宽一厘米多，当然有问题了！” 回到家，我的心情反而出奇地平静下来。“那你是选择承担出生后的风险，不选择承担出生前的风险了？”医生问的是有道理，但，也许是我阿Q，我从来没想过我的孩子出生后会是一个“有风险”的孩子。我想不出他的模样，也不知道他长大后会干什么，但我一直一直都认为，我的宝宝会是一个健康的好孩子。虽然两次的检查数据都“有问题”，但我着急的只是宝宝怎么还没长好，我没有觉得他是“不正常”。我不是不相信科学，不相信仪器，只是，我的宝宝还在长，育儿书上也说，胎儿要在十个月完成人类好几十万年的进化，这个过程中，每一分每一秒都惊心动魄。现代医学能完全解释这惊心动魄的每一个瞬间吗？不能。既然也只是“揣测”，那我为什么不相信自己的宝宝，相信他能长好？我是学文科的，我的专业背景决定了我很有点唯心主义，我相信冥冥中自有安排，相信在一定意义上命运不可违抗，那么，我所能做的就是自然等待，等待宝宝长好。我想，这种信心宝宝一定能感受到。 妈妈却比我要紧张得多。她信佛，于是在佛前许愿，要念七部《地藏经》为我的孩子消除业障。在婆婆来之前，妈妈终于念完了七部经。我虽然不信佛，但我也不怀疑佛法。我感谢我的妈妈，做母亲的，永远是最爱最牵挂自己的孩子。这一点，在我当了妈妈后更有体会。 4月初，婆婆来了，我们三人一起去妇幼检查胎心。当时检查出胎动频繁。也没往心里去。一个星期后，这一天半夜两点多，我肚子不舒服，想上厕所，去了一趟又想去一趟。因为肚子大了，我差不多已经有一个月晚上睡不着觉，所以这次我也没在意，还以为是婆婆做的菜我吃不惯，拉肚子了。凌晨五点半，我肚子疼得很（不是小腹疼，是后臀部疼），婆婆说还是到医院看看。我打了120，120把我送到附近的医院，急诊一检查，已开五指，马上送产房。这个时候我是孕周35周。进了产房，人工破水，我总共使了三次劲，第一次宫口全开，第二次，第三次，胎心仪在我的肚子上快速地移动着，忽然听得一阵响亮的啼哭，啊，宝宝来了！医生把他举起来让我看：“男孩！”我看到了他浓密的头发，小胳膊小腿，看到了粗粗的脐带。我的乖宝宝，他努力地往出走，基本没有让妈妈承受传说中的生产疼痛。 因为早产35天，宝宝一出生就被送进了儿科。三天后我出院了，宝宝还在医院里，按医院的说法，至少要住半个月才能回家。我和妈妈认为把抱宝宝回来更好。爱人的机票是按预产期订的，没法立刻回来，我在生孩子之后第五天，自己去医院，在保证书上签字，把宝宝抱了回来。 抱宝宝出院的时候，医生说因为孕期检查报告上有侧脑室增宽的情况，所以已经安排了核磁共振。我问他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做这个核磁共振？他说有镇静措施。我当时就决定不做了。他说那以后有问题你们自己承担吧。我说要是做出来有问题怎么办？他说：吃保脑药。又补充说：“当然，这个药用起来得很慎重。” 在这家医院里住院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个实习医生，是我的老乡，我们学校医学院的硕士。接宝宝之前，我向她咨询，她说，35周已经是成熟的孕周，既然现在孩子已经出了保温箱，那自己护理也一样。至于侧脑室增宽，她只说：“像咱们老家，以前怀孕了谁去做这些检查，生下来还不是好好的。”婆婆本来对侧脑室增宽很有顾虑，听这位小老乡这么说，便也同意把宝宝抱回来了。 宝宝回来了，那一天晚上，第一次有一个小生命躺在自己身边，我一晚上没睡着，不停地看他睡觉的样子，听着他的呼吸。他出生的时候，只有44厘米，2500克。吸不动奶瓶，十几天了每次才吃20毫升奶，一次得吃四十分钟。妈妈日夜照顾着我和宝宝，满月的时候，宝宝体重已经八斤了。现在，宝宝十一个月了，长得虎头虎脑，身高和体重都是同龄孩子里的上等水平。在智力方面，虽然这么小的孩子还看不出具体的智力水平，但是，他是一个非常专注、观察力很强的孩子，喜欢看书，喜欢研究玩具。认识钟表、灯笼、小鱼、老虎、书架、佛堂等十几二十几样东西，问他家里的什么东西在哪里，他会很快转头，用眼睛盯着那件东西。 能听懂很多话，用外婆的话讲，是“新新有颗小心”。性格，用爸爸的话说，是“忠厚老实心眼好”，又温柔，又开朗，乖乖的很好带。语言方面发展得慢一些，现在只会说“爸爸”、“妈妈”，但这也是属于正常程度。总之，身体各项机能和智力方面，都非常健康、正常。 我的妈妈，孩子的外婆，在小新满月后就催着我写一篇帖子，因为她听我说，网上孕期查出侧脑室增宽的情况不少，有些人甚至因为害怕生出不健康的宝宝而把孩子打掉。她说，要告诉大家，医生的话不可全听，不要被医生的话吓怕了。于是我写了这篇啰嗦的东西。虽然，我们个人的经验不能等同于医学科学，但是，有一点我觉得应该告诉正在经历着我曾经有过的恐惧和担心的姐妹们：妈妈的信心，是宝宝最大的力量。只要有妈妈的爱，有妈妈的信心，就会有奇迹发生，就会有好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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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准备怀孕的，呵呵，可是一旦知道自己肚子里有了这个小生命，责任感什么的就突然全来了。每天熬夜的习惯也戒掉了，网也不上了，吃饭也认真了。虽然9月下旬就开始早孕反应，每天晚上必吐，每次下课回来，因为累，也要吐，但是，还是努力地去吃饭，吃不下食堂的饭就在宿舍自己煮面条。10月份，爱人的学校放假，他过来陪我住了两个月，这期间，我去区妇幼建了卡，做了第一次的三个月B超，显示一切正常。看着B超单上那个小小的模糊的宝宝影像，我充满了温柔的幸福感。肚子一天天增大，妊娠纹也出现了，并在渐渐加深，我怀着惊喜期待的心情，感受着自己身体的变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