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俗话说,术业有专功。专业事还得找专业人。离开C医院之后,我打算直接去正规医院的生殖中心了。
当时,本市开设有正规生殖中心的大医院,好象只有一家省级医院(D医院),和本市最好的一家三级甲等医院(E医院)。考虑到E医院生意太好了,且离我们单位太近,我不想遇到熟人。我决定还是先到D医院去瞧瞧。
2005年12月底,我去了D医院的生殖中心,挂的是一位50多岁的女教授的号。那天是个星期三的下午,病人不是很多。她看了之前我所有的检查结果,给我开了张B超检查单,让我先去做B超。
B超室就在生殖中心隔壁。我提示女医生说我右侧卵巢有个小囊肿。女医生点点头,很熟练地做完,然后很肯定地说,你还有子宫内膜息肉。我颇有些意外。之前,我在别的医院做了那么多次的B超,怎么从来没有发现过子宫内膜息肉呢?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或许以前我每次做B超都是在快PL的时候做的,而这次,我是例假刚刚完就来做B超的吧。
我把B超结果拿给女教授看。她立马就说,那得做宫腔镜,把息肉拿掉。否则,息肉会影响受孕的。住三天院就行,费用大约1000块。这个月不行了,下个月来做吧。她很快地给我开了住院单。
2006年1月中旬,是个周五。我早盘算好了,周五请一天假,加上双休,正好三天,悄悄地把手术做了,也不耽误上班。那天,正好LG去北京出差,我没有和家人打招呼,一个人来到D医院,住进了生殖中心病房,做宫腔镜手术。我在自己的手术单上签了字。手术室很简陋,一开始,我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听着医生护士在身边轻松地聊着昨天的电视今天的天气,心里一片茫然,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条路上走多久。等了半天,终于开始手术了。我一边疼得不行,一边感觉自己的灵魂和身体整个都象缓缓地漂浮在半空中了。我害怕极了,我大声叫着:“我不行了,我要丧失意识了。”医生护士也慌了,有人连忙看旁边的仪器,然后说,不要紧,正常的,正常的,我们给你打了麻醉剂的。
似乎等了很久,手术才做完。我躺在手术台上,动弹不得。有个好心的医生知道我没有家属陪伴后,他搀扶着我回到了病房。
病房是三人间。我睡中间的床。一左一右,都是三十来岁的女的,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我一边打着消炎针,一边回复着LG从北京出差发回来的短信,一边听着她们俩聊天,渐渐听出了端倪。左边的一个年纪大一点的,是下面郊县的,刚做完试管婴儿没几天,正在等着过几天查血。右边的年轻一点的,本地人,做试管婴儿,抽血结果成功了,等着做B超,看是否宫外孕、多胞胎。左边的一个,因为不知道自己是否怀上了,也不敢下床活动,只是不停地问右边的一个,移植后身体有什么反应。她不断地说,自己目前一点感觉一点迹象都没有。
她们聊天的时候,陆陆续续有别的病友进来,和她们说话,无非是谁谁谁今天抽血怀上了,谁谁谁失败了。好象这儿大多数都是来做试管的。她们统计道,每间病房的成功率大概在30%。有的病房运气好,甚至在某一两天达到了50%。她们兴奋地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术语。
那时,正好快过年了。她们说,结果一出来,她们立马就收拾东西回家过年。成功最好,可以过一个欢欣鼓舞的年。失败了,也不要紧,过完年,明年再来。反正,她们许多人,为了要小孩,连工作都没了。因为总是要看病,要检查,断断续续地请假,单位也不乐意,索性就辞了职,一心一意地跑医院。
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地接触和感受试管婴儿。从她们身上,我感觉试管婴儿似乎挺快捷的。成不成,都直接了当,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的,最多三个月就可以知道结果,让人或一步登天立定成佛,或心灰意冷彻底死了这份心。不象我这样,四处寻医问药,屡败屡战,软刀子杀人。
上午 快下班的时候,给我做手术的女医生走进来,问我情况好不好。我问她,息肉刮干净了没有?别白遭了这次罪。她很笃定地点头,说,她来来回回地都刮了两次。我又患得患失地,生怕她把我的子宫内膜刮得太薄了,以后影响受精卵的着床。唉,女人的心啦。
我在医院打了三天的消炎针,白天打针,中午回家。我也向我的室友打听了一些试管婴儿方面的常识。第三天上午,右边的女的从门诊B超室检查回来,很失望地扬着手中的B超结果:“唉,只有一个。”她倒贪心得很,想要双胞胎。下午,打完针,办理完出院手续,我去门诊找女教授。
女教授看完我的出院小结,说,宫腔镜显示,你的输卵管都是好的,现在子宫内膜息肉也刮干净了,也就是说,你的宫腔环境是正常的了。不过,子宫内膜息肉容易复发,你得争取半年之内尽快怀孕。她给我开了处方:三个月的经期抗炎治疗。
之后的三个月,我遵医嘱,每个月,利用中午午休时间,很认真地,去单位附近的社区医院连续打五天的消炎针。我觉得一个干净的宫腔环境对于怀孕而言,也是很重要的。它直接影响着受精卵的着床。有许多一而再,再而三地做试管婴儿,却始终没有成功的JM,我想,多多少少跟她的宫腔环境是有关系的。 [em0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