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医院生孩子,剖腹产有着严格的手术指征。世界卫生组织对剖腹产设置的警戒线是15%,中国严重超标,一半以上的产妇被剖腹。 26岁的孟伊然在一切正常的情况下,被医生护士千方百计动员做剖腹产。手术台上,孩子已经顺利取出,突如其来的羊水栓塞却夺走了她年轻的生命!悲痛欲绝的母亲郭君瑞发誓给女儿讨个公道,她多方奔走后发现:产妇剖腹产背后的真相令人瞠目结舌……
产妇入院
医生护士费尽心机诱导剖腹产
2010年元旦的中午,东北某市退休教师郭君瑞正在午休,忽然被电话铃声吵醒,女婿王海洋在电话中说:“妈,伊然现在一阵阵肚子疼,是不是快要生了啊?”
26岁的孟伊然是郭君瑞的独生女儿。听说女儿临产,郭君瑞一下子睡意全消:“你们赶紧去医院,我马上就到。”
在市医院妇产科,值班的李医生给孟伊然做了全面检查,说:“一切正常。现在子宫口已经开了一指,入院待产吧!”
“医生,孩子什么时候能生下来啊?”王海洋连忙问。听着妻子强忍剧痛的呻吟,他心疼得六神无主。“一般从疼到生14个小时左右,也有24小时才生下来的。”医生说。“天哪,要这么长时间?”孟伊然惊得花容失色:“那还不疼死我了?”郭君瑞嗔道:“傻孩子,哪有生孩子疼死的?放心吧,这种疼虽然很遭罪,但每个女人都能忍受,所有的妈妈都是这么过来的。”
一旁的护士笑了:“也可以不用这么疼的,做个剖腹产,40分钟就完事儿了。”郭君瑞不想让女儿剖腹,她听说剖腹产会伤元气,对产妇没有好处,她周围做过剖腹产的熟人都觉得身体状况大不如从前;她还听说剖腹产的孩子抵抗力也差,动不动就生病,她认为剖出来的孩子没有经过产道的挤压,缺乏生命中本应该经历的“历炼”,肯定是有所缺憾的。郭君瑞甚至有些迷信地觉得,分娩既然是人类繁衍的自然法则,就该无条件地遵从,没有特殊情况不该人为中止这个过程。
孟伊然怀孕期间就不断接受母亲的这种论调,但此时她疼得头上冷汗直冒,“我受不了了!”她不停地喊。郭君瑞只得一边为女儿擦汗,一边心疼地安慰她:“就快好了啊,生出来就好了。”李医生在一旁冷言冷语道:“刚开了三指还不到,早着呢!要想快,就做剖腹产吧!”
正疼得死去活来的孟伊然听到这话,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剖吧,疼死我了!”郭君瑞急忙反对:“你又不是不能生,干吗要剖?正常产是先苦后甜,这点疼忍一忍就过去了;剖腹产是先甜后苦,之后刀口也很疼的。再说,伤了元气,很难恢复过来。”李医生笑了:“现在都是腹膜外子宫下段切开,根本不破坏腹膜,伤不了元气。再说,术后都用止疼泵,一点儿感觉不到刀口疼痛。”护士也来帮腔:“来我们这里生孩子的十个有六个是剖腹产,也没听说谁伤了元气。你们以为正常生产没有伤口啊?现在营养好,孩子都大,生到后来哪个不做会阴侧切?”“侧切不能用止疼泵。那种地方,恶露泡着,稍不注意就伤口感染,可遭罪呢!还真不如在肚子上挨刀。”李医生和护士一唱一和,孟伊然刚在母亲鼓励下建立的生产信心立即土崩瓦解:“妈,咱还是剖了吧?”
郭君瑞犹豫了:“这是何苦呢,要剖不如早剖了。都疼了大半天了再剖,先前的罪不是白遭了吗?…‘唉,也有好多产妇硬挺着想自己生,但后来宫缩乏力生不出来,不得不上手术台。等到宫缩乏力的时候啊,白遛的罪就更多了。”李医生马上叹道。“剖了算了。”护士又劝,“今天是新年,日子多好啊!真要自己生,我看你这架势后半夜也未必生得出来,那可就是1月2日了。”
女儿的呻吟,医生、护士的苦口婆心,终于让郭君瑞难以招架,但她仍在犹豫:“会不会对孩子有不好影响啊?”医生闪烁其词:“正常产也有不好的可能。分娩过程千变万化,万一后期孩子卡在产道出不来,就得用产钳夹着孩子的头拽出来,那更容易伤到脑神经。”又一阵疼痛袭来,孟伊然哭了:“妈,我害怕,快做手术算了!”“真能用到产钳吗?”郭君瑞半信半疑。
见郭君瑞如此固执,年轻的小护士把王海洋叫了进来。她似是无意识地凑近孟伊然,一脸诡异地笑:“我告诉你,剖腹产最大的好处是不扩张阴道,生产后性生活还跟以前一样。”孟伊然疼得顾不上回应她,一旁的王海洋红了脸。
郭君瑞看着女婿,说:“你决定吧!”“要不,就听伊然的吧!这样下去她真是太遭罪了。”王海洋忙说。李医生拿过病历,让孟伊然写下了“要求剖腹产”,并签上名字,之后又拿出一张“手术知情同意书”,也没作任何解释,便让王海洋签字。正为妻子的痛苦心急如焚,王海洋没有详细阅读,便急忙签名。
始料不及
健康女儿无辜遭遇意外
孟伊然被推进手术室之后,郭君瑞和王海洋以及他的妈妈、姐姐焦急地等在门外。
半小时后,护士抱出来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婴,郭君瑞一下子觉得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几个人围过去,喜不自禁地抢着抱孩子,纷纷亲吻这个可爱的小生命。“妈,这下伊然可就轻松了。”王海洋高兴地喊道。
孩子被奶奶和姑姑抱回病房后,郭君瑞和王海洋一起在手术问门外走廊里等着孟伊然出来。初为人父的王海洋兴奋不已,不停地跟岳母讨论什么食品有利于产妇身体恢复,一定要给伊然好好地补一补。突然,手术室里传出了急促的车轱辘和地面摩擦的声音,伴随着医生焦急的叫喊:“快,快点!”两人愣怔了一瞬,急忙扒着门缝往里看。走廊里,护士推着一台仪器快速闪进了手术问,里面又在叫:“快报告医务科和院长,请求会诊!”此时手术室里只有伊然一个人在做手术,郭君瑞的心顷刻间提到了嗓子眼:莫不是女儿发生了意外?王海洋吓得脸都白了:“伊然怎么了?”
不一会儿,只见一个又一个身穿白大衣的人急匆匆地跑进手术室,郭君瑞胸口一阵阵发紧,拽住其中一个女医生问:“大夫,我女儿怎么了?”“正在抢救,情况还不清楚。”对方回答。“抢救?为什么要抢救?”郭君瑞一下子吓得声音带了哭腔。终于有医生出来交代病情了:“产妇并发羊水栓塞,很危险。现在出血不止,要摘除子宫,请家属签字。”郭君瑞立即觉得天旋地转。王海洋哭了:“我签,我签。医生,请你们一定要救活她,花多少钱都行!”亲戚们闻讯赶来,大家守在手术室门口议论纷纷:“生个孩子怎么会弄成这样?”“剖腹产不就是为了保证母子平安才做的吗?怎么越做越不平安了呢?”王海洋泪流满面:“人进去时还好好的,若不能好好的出来,我跟他们没完!”
然而,3个小时过去了,望眼欲穿的人们却等来了晴天霹雳:孟伊然抢救无效死亡。王海洋当即丧失理智,号啕着一脚踢碎了手术室的玻璃门。“怎么会这样?到底怎么回事?”一群人声嘶力竭地质问着,不顾医生的阻拦涌入了手术室。郭君瑞无声无息地愣怔着。少顷,她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王海洋的姐姐扶住她大叫:“医生,快,快来救人!”
从晕厥中醒来的郭君瑞心如刀割。几个小时前还偎着她大呼小叫喊疼的女儿转眼间阴阳相隔,她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这个事实。此时,她躺在一个手术间里,救护她的医生、围着她的亲戚都在劝:“你哭出声来吧,哭出声能好一点。”郭君瑞泪流满面,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她挣扎着爬起来,要看女儿最后一眼。女婿王海洋正和一帮亲戚围在那间手术室门前与一群医护人员对峙,坚决不允许抬走妻子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