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儿子大名叫张路羿,小名叫壮壮。他在我的肚子里一共待了30周。开始我不欢迎他,对他也不上心。后来他病了,病得很重,我才知道他有多宝贝,又有多可怜。他那么弱,但在药物催生的宫缩中还是那么顽强地求生了两天多的时间,直到第三天晚上才渐渐没有了挣扎的迹象。即使如此,他还是不愿离开我,(可能我的本能也在抵抗药物的作用,舍不得他),直到大夫用人工破水刺激了我自然的宫缩他才离开。可怜我连一眼也没看上他,大夫说不必看了,孩子已经死亡,面像难免青紫变形,可我仍坚信他长得会和病床前贴的那个乖娃娃像一样好看。
他走了以后,我的身体从此就被生生挖去了一块,没什么能填补上。这些天我夜夜都梦得到他,有时是他已经平安降生,我急着给他喂奶;有时是他还在我的肚子里,我想尽办法要治好他的病。醒来才知道他真真切切已经离开了我的子宫,被装进袋子里作为“离体残肢”处理掉了,灰飞烟灭了。他那纯洁的小魂灵会像小人鱼死后化作的泡沫那样,被一群天使温柔地托起送到天父无边的庇护之下吗?我希望有天使,我希望有天父,我希望这种结局是真实不虚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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